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或许是着急赶路,阿伊姆满头大汗。
他来到桌旁,端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喝。
一条黑影突然从背后飞扑过来。
阿伊姆毫无防备,遭对方直接掀翻在地,被夺走突厥长刀,予以控制。
是藏在里屋的狄仁杰。
他手里的突厥长刀死死抵住阿伊姆的脖子,恶狠狠地就要动手割喉。
阿罗那顺并不清楚两人的恩怨,急忙上前劝解。
“狄仁杰!住手!你干什么?!”
狄仁杰咬牙切齿地说:“这个阿伊姆是个满手血腥、毫无人性的突厥刀客,连续两次刺杀飞骑将军李诚未遂!今天撞到老子的手里,该他倒霉!”
阿罗那顺这才恍然大悟。
“哎,狄仁杰,你先不要激动。李诚与颉利可汗家族的深仇大恨三天三夜说不完,孰是孰非,自有公论,但凡争斗,都合情合理。所以,你就不要随便插手了。”
说着,他小心翼翼地将狄仁杰手里的突厥长刀拿走。
狄仁杰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,犹豫着松开了阿伊姆。
阿伊姆忿忿地起身,一边端起茶壶灌水喝,一边斜着眼睛看向狄仁杰。
“你是李诚的朋友?”
“算不上朋友。”
“那你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?”
“……”
狄仁杰无话可说。
刚才他确实有些冲动了。
飞骑将军李诚与阿伊姆之间的恩怨,他有些想当然。
阿伊姆提醒道:“这几日,你与李诚在长安城始终同进同出,关系密切,我都看在眼里。不过,我知道你不是李诚的人,李诚反而是你的狗腿子,否则我肯定连你一起杀!”
狄仁杰抱歉地拱手施礼。
“多谢不杀之恩。”
这句话有戏谑、调侃的成分。
希望这个小插曲就此过去。
阿罗那顺介绍道:“阿伊姆,还是说说穹波邦色余党的事情吧!狄仁杰奉圣人命办案,也在找他们。”
阿伊姆似有顾虑,看一眼狄仁杰,又看向阿罗那顺。
阿罗那顺只好解释道:“阿伊姆,你就放心吧!狄仁杰有自知之明,既然你我已经提醒,从今往后他应该不会再插手李诚与你们颉利可汗家族的任何纷争,而选择回避。”
“没错,我不该过问,更不该随便插手,这件事情到此为此,狄某即日起回避,不再掺和。”
为打消阿伊姆的顾虑,狄仁杰立即表明态度。
“你们误会了。”
阿伊姆摆摆手,转向阿罗那顺疑惑地问道:“阁下态度变化之快,让人始料未及啊!之前你痛恨圣人、痛恨大唐,怎么突然之间又跟狄仁杰站在一起构建同盟?他可是替圣人办事的!”
阿罗那顺一乐,并不打算解释太多。
“说来话长,不过狄仁杰今日一番开解,确认让人大开眼界。我阿罗那顺以前小肚鸡肠,斤斤计较,属实不应该啊!今后应静心修道,好好生活。”
这番话阿伊姆根本听不懂。
怀疑阿罗那顺在开玩笑。
他疑惑地看着对方,欲言又止。
阿罗那顺见状只好提醒道:“阿伊姆,你拿钱办事,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,说说穹波邦色余党的情况吧!”
既然如此,阿伊姆便不再坚持,如实讲述刚刚得到的线索。
原来,突厥刀客阿伊姆被前中天竺国王阿罗那顺雇佣,紧盯吐蕃使臣噶伦加措一家,搜集吐蕃有关信息。
这一天,他离开铁匠铺正打算前往扎西卓玛的藏医馆。
途中遇到了吐蕃商人洛桑。
洛桑在长安西市做青稞生意,经商多年,是整条街公认的笑脸虎、老好人,讲究和气生财。
平时见人矮三分,连街上的顽童都敢欺负他。
可是这天在街上遇到,原本唯唯诺诺的洛桑竟突然间趾高气扬起来。
撅着下巴、昂首挺胸穿过大街,对街坊邻居都正眼不瞧。
阿伊姆感到蹊跷便悄悄跟踪,在僻静处将洛桑堵截。
如果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形,洛桑肯定堆起笑脸,有话好说,没想到这次一反常态。
他不仅毫无惧色,反而威胁阿伊姆惹了不该惹的人。
话里话外,表明自己穹波邦色余党的身份,试图对阿伊姆形成威慑。
为了套取更多情报,阿伊姆假意逢迎,当场送给洛桑一件价值不菲的珠宝,提出加入这一神秘组织。
洛桑见钱眼开,爽快答应了他。
两人约定,一个时辰之后,在西市西侧怀德坊的真化尼寺见面,将其引荐给“悉南纰波”,也就是吐蕃赞普的侍从官……
“太好了!”
狄仁杰闻听有些激动。
“神秘的穹波邦色余党终于有了线索。阿伊姆,我随你一起去真化尼寺走一遭,见识一下这位悉南纰波!”
狄仁杰决定即刻前往西市外的真化尼寺,阿罗那顺对此却有不同意见。
“不妥,不妥。骠骑将军高虎统领的南衙卫军控制长安西市各出入口,正挨家挨户搜查。你一旦上街,尤其还要离开西市,必然于卡口暴露行踪,遭遇围追堵截。有鉴于此,建议你暂时不要露面,先躲在我这里,让阿伊姆前去探路,掌握情报。”
办案时间紧张,狄仁杰哪里呆的住?
他狡黠地眨眨眼睛,忽然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的办法。
“阿罗那顺,你家里应该有女人的衣物吧?”
“当然,你要女人的衣服干什么?”
“待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……
狄仁杰这一年大概十七、八岁的样子。
身材高大、容貌俊美、明眸皓齿、仙气飘飘……
虽然相貌比不上朝散大夫王玄策的绝世容颜,但是也绝对称得上是“美男子”一枚。
然而谁也没有想到,男扮女装的狄仁杰模样竟然惨不忍睹,而且瞬间变得滑稽。
尤其他搔首弄姿的动作,更让人感到恶心。
换上女装的狄仁杰照照镜子,才发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甚大,如此滑稽形象想蒙混过关,无异于自欺欺人。
他思来想去,索性抓起一把锅灰往脸上胡乱涂抹。
效果立竿见影。
脏兮兮、黑黢黢的脸庞,再配上天竺女人的服饰,莫名和谐统一起来,将破绽遮掩。
这样一来,别说是南衙卫军校尉,恐怕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出他来。
“出发!”
狄仁杰自信满满,招呼阿伊姆前往位于怀德坊的真化尼寺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