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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一章 金装府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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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西都护府,呈前府后宅的布局。

前院,为议事大厅、公文署等等各类公务场所,以作战指挥为主;内宅则是安西都护及其家眷的下榻、起居之所。

郭孝恪在任时,定下一条规矩。

未经允许,任何西域唐军的将领都不得入内宅。

因此,对于安西都护府内宅的种种设置,包括新任安西都护柴哲威在内的很多人都并不熟悉。

狄仁杰初来乍到,更是感到新奇。

在安西都护柴哲威、果毅都尉芭比娜的陪同下,他步入安西都护府内宅一探究竟。

穿过拱形院门,经过一条狭窄的甬道,这才来到后院。

刚一进门便被眼前的奢华震惊了。

这是进入了金银世界吧?

目光所及的所有房屋无不披金戴银,金光闪闪。偌大的院子里,竟然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?

要知道,这里可是常年风沙漫天的西域地界。

无风的天气也是尘土飞扬。

郭孝恪居然将院子铺满羊毛地毯,而且时刻保持清洁,可谓一尘不染,这是多少奴仆的汗水换来的。

简直不可思议。

抬头看这处院子——

四周皆为金灿灿的平房,房屋普遍不高,楼阁更少,这倒是西域各国的常规建筑样式。

除去楼阁高耸更容易招风之外,应该也是为了住家进出的便利。

西域三十六国以游牧居多,即便定居城池许久,依然保留了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性。

比如:这种看似低矮的平房。

游牧民族在外辛劳,风吹日晒,回到家通常累得半死。

哪还有力气攀爬楼梯,还不是倒头就睡。

平房的设计很容易满足游牧民族的这种需求。

看似简单的布局,却蕴含着深刻、质朴的生活道理。

郭孝恪在任期间生活奢靡,但是并没有在内宅大兴土木,重新构建属于自己的府邸。

而是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进行了修缮、整饬。

简单地说,就是贴金。

凡是内宅房屋能看到的地方,全部以金箔、银箔或者沙金覆盖。

尤其在炙热阳光的映照下,整座安西都护府内宅金光闪闪,无比耀眼,极尽奢华之能事。

狄仁杰见状不禁摇头感慨。

心说,这得花费多少金银打造?

郭孝恪果然奢靡无度,这处内宅比圣人的皇宫不知要高调多少倍。

可惜天高皇帝远,安西都护就是西域地界上的土皇帝。

哪怕他在安西都护府内宅里打造一把纯金龙椅,称王称帝,也不会传到大唐圣人的耳朵里。

就算圣人知道,又能把他怎样?

郭孝恪统帅西域唐军,镇守安西四镇,功勋卓著,有目共睹。

倘若圣人就因为对方的生活奢靡、荒淫无度这点无关痛痒的小事,而打算裁撤此人,那就必然要承担西域动荡的结果。

简单一句话:郭孝恪有功无过,值得重用。

与西域稳定的大局面相比,贪腐、狎妓、生活奢靡等等等等,完全可以忽略不计。

狄仁杰、柴哲威和芭比娜走马观花,径入内宅极度奢华的客厅。

置身金碧辉煌的客厅,看到四处摆设的种种珍奇异宝,竟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。

仿佛这里不是人间,而是佛祖所在的极乐世界。

一种慵懒、惬意之感从心底扩散开来。

“啊!郭孝恪打造这处极致奢华的内宅,也不知花费了多少金银?”

狄仁杰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,但是仍忍不住发问。

而果毅都尉芭比娜的神情,同样惊诧莫名。

她也是第一次走进安西都护府的内宅,第一次亲身感受郭孝恪的奢靡生活。

相对来说,柴哲威就平静多了。

代替前任郭孝恪,出任安西都护、西州刺史之职的他,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。

只是长安城里的家眷还没有接来。

是否把家眷接来西域,他还没有考虑好。

毕竟西域三十六国的形势错综复杂,北有突厥汗国虎视眈眈,西方更远些则是大食国的偶尔袭扰。

西域战事频繁,与长安城的安逸自然无法比拟。

因此,柴哲威也有些顾虑,暂时打消了动员家眷来西域的念头。

见狄仁杰亦被安西都护府内宅的奢华震惊,他急忙予以解释澄清,以便撇清关系。

“狄郎,你不要误会啊!郭孝恪在此地的珍宝私藏已经全部登记造册,悉数运往长安城,一件不少。”

“那这内宅还剩下这么多的奇珍异宝?”

“啊!剩下的这些,都是西域三十六国、突厥汗国或者大食使者敬奉安西都护府的,均有名录可查,而并非郭孝恪的私藏。”

“这是安西都护府的公产?”

“没错。”

狄仁杰环顾四周,摇头感慨。

“哎,柴都护,你住在这奢华内宅还习惯吗?听说柴都护严于律己,一向生活节俭,吃穿度用能省则省,令人钦佩。”

柴哲威笑道:“说实话,头两天睡觉委实心里不踏实。半夜惊醒,总怀疑有贼人光顾。”

两人哈哈大笑。

不远处,果毅都尉芭比娜摩挲着金光灿灿的桌椅,小心翼翼地落座。

羡慕的目光根本遮掩不住。

狄仁杰收回视线,转向柴哲威发问。

“哎,柴都护,果然在郭孝恪这处内宅里没有找到那件楼兰国宝?”

“清点多次,反复核对,确实没有西域弥合环下落。”

柴哲威忽然有些忧心忡忡。

他左顾右盼,压低了声音道:“郭孝恪突然遇袭离世,连个交接都没有。而西域弥合环不知所踪,或引发西域三十六国动荡,所以,狄郎你务必抓紧时间办案,以免再起波澜。”

狄仁杰敏感地听出弦外之音。

怀疑西域已经出现了某些危险的迹象。

“近期西域三十六国有什么异常吗?”

“有。据线报,近期突厥密使活动频繁,与龟兹、于阗、且末、大宛等西域诸国均有接触。”

“突厥人觊觎西域,试图扩张,贼心不死,这也很正常啊!”

柴哲威严肃地说:“狄郎,那我就再给你说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。楼兰金身佛陀军继斩杀郭孝恪之后,居然再度现身了。”

“楼兰金身佛陀军?”

“是的,这一次,他们杀掉了与突厥密使私下会晤的龟兹王!”

狄仁杰闻听陷入了沉思。

楼兰古国早在几十年前便神秘的消失了。

金身佛陀军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?

随着那件神秘的楼兰国宝——西域弥合环不知所踪,楼兰金身佛陀军一次次诡异出现,显然不同寻常。

难道这只是巧合?

还是有人居心叵测,冒充楼兰金身佛陀军,意在搅浑一潭死水?
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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