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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七十章 角斗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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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都在看热闹,唯有狄仁杰想到更深一层。

之前,据周天讲述,安西都护郭孝恪不同意他与女儿郭如玉的婚事,馈赠星光戟,意在快刀斩乱麻。

这件事情本该就此了断。

而周天也娶妻生子,不再藕断丝连。

怀胎十月,一朝分娩。

事情过去这么久,郭如玉那边都毫无动静。

为何偏偏值此敏感时期赶赴潼关,无事生非,重提旧账?

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狄仁杰察言观色,愈发认定郭如玉种种可疑。

他不动声色,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。

而赵殿承、李诚和孙光鼐不愿再看着郭如玉这般胡闹下去,纷纷起身离开了堂屋。

他们刚走不久,周天便现身了。

他神情自若,异常冷静。

“哎,郭如玉,你什么时候到潼关来啦?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。”

郭如玉见到周天就像变了一个人。

之前的刁钻任性蛮横不见了,代之以脉脉含情的温柔。

“周郎,许久未见,你还好吗?”

周天看了一眼狄仁杰,又看了看旁边的周管家和赵启业。

似乎有所顾忌。

“郭如玉,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!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
“可是我想你啊!辗转反侧,孤枕难眠。”

周天一声轻叹,波澜不惊。

“好吧!跟我来吧!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。”

说完,他扭头朝门外走去。

郭如玉顺从地跟了上去,目光再也没有从周天的身上挪开。

望着周天、郭如玉的背影双双离去,周管家摇头叹气。

“唉!孽缘啊!狄郎,这点家事,委实让你见笑了。”

狄仁杰皱眉思索着,询问道:“周管家,郭都护之女郭如玉今日到潼关来,就她一个人吗?”

“好像是一个人。”
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
“呃,你是说郭姑娘一个人走夜路?”

狄仁杰推断道:“郭如玉,安西都护郭孝恪之女,即便她熊心虎胆,身手不凡,依然一介女流之辈。就算她刁蛮任性,起码的防范意识还是应该有的。一个人深夜现身潼关,居然连个随从都没有?显然不同寻常。郭如玉的胆子大得很啊!”

周管家解释道:“郭姑娘自幼蛮横,有恃无恐,她若循规蹈矩,就不是郭都护的女儿了。”

狄仁杰心里盘算着,又转向旁边赵启业询问。

“赵监门,刚刚赵家祖宅可有人外出?”

“没有,我一直盯着呢!”

“好!安排你的人警觉一点,今夜谁敢私自外出,立即给我拿下!若遇反抗,格杀勿论!”

赵启业猜到了什么,点点头。

“狄仁杰,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小道消息?今晚潼关或有大动静?”

“刚来的都来了,不该来的也来了。你说呢?”

狄仁杰自信地笑了。

他故弄玄虚道:“赵监门,实话跟你说了吧!狄某刚刚掐指一算,断定今夜或有大事发生,而赵家祖宅各方势力汇聚,俨然变成了一处角斗场。等着瞧吧!古墓门、土行司以及其他各方高人都将陆续汇聚于此,潼关无名土陵被盗掘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!”

……

周天与郭如玉并肩而行。

两人脚步迟疑,穿过层层叠叠的赵家祖宅院落,不时与来往巡视的府兵校尉擦肩而过。

看上去,周天淡定自若,平静异常。

而郭如玉却有些提心吊胆,不时东张西望。

原来她在人前的表现都是虚张声势。

周天注意到郭如玉过于紧张,出言安慰。

“哎,在赵家祖宅范围内,不必多疑,这里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地盘,一切尽在掌控。”

“少掌门,我们如何才能脱身啊?刚才我只是简单试了一下,值守此地的府兵校尉反应迅速,收放自如。”

“暂时走不了,就只能静观其变。府兵校尉不足为虑,关键是那个家伙不易对付。”

“你是说狄仁杰?”

“是啊!是啊!狄仁杰,他似有觉察,紧盯着我们不放。”

周天想着心事,脚步更慢了。

郭如玉眼珠一转,建议道:“哎,不如我来找机会把他干掉,如何?今夜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。”

周天轻蔑地笑了笑。

“你?你说得轻巧,我已经拿星光戟试过了,未伤及他分毫。没想到狄仁杰小小年纪,仙道法修行道行极深。”

“是吗?我倒是没看出来。”

“就算我周天能勉强与狄仁杰战成平手,别忘了,他身边还有一员大将,飞骑将军李诚啊!我古墓门多位高手,曾联袂施展鬼门诀围困李诚,结果你猜怎么样?他竟然化身三头六臂的一尊天神,令人震惊,势不可挡!”

郭如玉点头表示认可。

“没错,没错,李诚此人我是知道的。日前在翠微宫,他凭一己之力,敢与我阿爷麾下数千西域唐军硬碰硬,绝对不是凡人啊!”

“等等看吧!”

“你感觉还有变数?”

周天琢磨着说:“今夜赵家祖宅风云诡谲,各方势力汇聚,明争暗斗,尔虞我诈。所以,我们需要等待,或者主动搅局制造混乱,以确保不放弃这最后的机会。”

郭如玉纳闷地说:“哎,潼关无名土陵里到底有什么?居然引来各方关注,看来我们的对手不少啊!”

周天喃喃地说:“是啊!我也在想这个问题。潼关无名土陵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,竟让我古墓门高手受挫,让土行司数百人折戟沉沙。难道真像蒋妙容供述的那样,镇守该处墓葬的竟是一只活的人首镇墓兽?凶残异常?骇人听闻?是也不是,恐怕只有亲自进去看一看才能知道。”

“蒋妙容?”

郭如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。

“她是丑人多作怪罢了!不知从哪里怀了野种,再加上侵入无名土陵失败,所以才编造谎言来遮掩自己的无能。”

她眼前一亮,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
“哎,有没有可能是赵殿承在背后捣鬼?”

“赵殿承?”

“你想啊!五年前,我古墓门盗掘赵家祖坟,墓葬内数不清的宝物,金银成堆,收获颇丰。赵殿承自然怀恨在心,所以才设下圈套,就是那座潼关无名土陵,并且故意散布消息,从而引来伐冢一派盗掘,其实就是为了报当年赵家祖坟被毁之仇?”

周天停下脚步,怜爱地戳了一下郭如玉的脑门。

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她感到幸福眩晕。

差点儿把持不住就要往他怀里钻。

周天调侃道:“啊!傻丫头,不用丝毫怀疑。潼关无名土陵肯定与赵殿承无关,或牵涉当今圣人。”

此言一出,郭如玉愣在当场。
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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