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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五章 与魔鬼交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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波斯被大食灭国之后,波斯王伊嗣俟携家眷逃亡。

阿罗憾作为波斯王的大儿子,此次肩负救国重任亲赴大唐,只为请求大唐帝国出兵,帮萨珊王族夺回失地,以完成波斯国的复国大业。

然而,圣人不仅迟迟没有答复,反而把这件事情交给太子李治来处理。

明显是推脱之意。

之前波斯遭受大食人侵袭,波斯王便多次书函请求大唐出兵援助,结果均被圣人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。

李治对此当然一清二楚。

可是这一次的情形完全不同了。

波斯已被大食人灭国,包括波斯王在内的王室成员流亡各地,甚至被大食刺客追杀。

波斯王子千里迢迢向大唐求援,不可谓不真诚。

圣人表面推脱的背后是否另有深意?

太子李治始终在揣度圣人的用意,所以,一直犹豫是否拒绝阿罗憾王子的此次求援……

就在这关键节点上,隆政坊内的火祆祠出现了一条邪恶大黑蛇。

一口将大唐太子李治吞噬,也为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。

狄仁杰仔细梳理阿罗憾王子赶赴长安城的前因后果,忽然意识到太子李治之死,或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。

难道阿罗憾不满圣人推诿,恨其见死不救?

进而迁怒于大唐太子?

种种可能性像潮水般涌入狄仁杰的脑海。

他仔细推敲,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
“啊!阿罗憾王子,你千里迢迢跑到长安城来,本来有求于圣人及太子。如今火祆祠出了这么大的乱子,大唐太子李治陨难,你居然没有任何看法?实在让人寒心啊!”

阿罗憾愣了一下,旋即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。

似乎对狄仁杰阴阳怪气的质疑态度不满。

“对呀!我能有什么看法呢?我的看法就是没有看法。如果你没有其他的问题,可以出去了。”

狄仁杰冷笑道:“你在扯谎!你应该知道那条邪恶大黑蛇来历!”

阿罗憾黑着脸起身送客。

他觉得没有必要再跟狄仁杰谈下去了。

“我不清楚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好了,你可以走了。请吧!”

狄仁杰坐在那里没动,掐指一算,心里有数了。

他这才起身,不紧不慢地朝门外走去,边走边自言自语。

“我大唐做事有礼有节,纵然对方如此冷血无情,依然施以援手,同意派兵扶持波斯复国,其中种种原委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”

听到狄仁杰这番话,阿罗憾忽然激动不已。

紧跑几步拦住他的去路。

“小道长,请留步。”

狄仁杰故意拿腔拿调地说:“阁下还有何赐教啊?”

阿罗憾陪着笑脸问道:“你刚才说大唐将对我波斯国施以援手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这是圣人的意思?”

“非也,这是狄某掐算的结果。”

阿罗憾对此半信半疑,面露嘲讽之色。

“啊!掐算?装神弄鬼的把戏而已,空口白牙说瞎话,谁不会呀?此说法不足为信。”

狄仁杰并不反驳,微微一笑。

“阁下是否昨夜失眠,只因近期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。在这家波斯店丢东西可不常见,而这件东西对你来说又非找回不可,因为它对你有着特别的意义,更对此次向大唐求援至关重要。”

“咦?你捡到啦?”

“这也是狄某掐算出来的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你可以现在去问一下自己的仆从。”

阿罗憾摆摆手,当场拒绝。

“不可能。我的仆从很有教养,未经允许,从来不敢乱动我的东西。”

话音未落,有人轻轻敲门。

打开门一看,正是自己的仆从。

对方手里托着一个锦盒,是丢失的通关文牒。

原来,昨日这位仆从奉命前往鸿胪寺,在通关文牒上加盖礼仪大印,后返回波斯店。

刚进波阿罗憾的房间,便听到隔壁的呼救声。

跑过去一看,是有同僚急病倒地,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将此人急送医馆治疗,一忙活就把通关文牒的事情给忘了。

因印象中确实进过阿罗憾的房间,便误以为通关文牒已放回原处。

阿罗憾睡到半夜想起此事,起身查看,结果没有找到。

为此喊来仆从对质。

这名仆从睡得迷迷糊糊,坚称放在原处。

两人翻箱倒柜最终也未找到,怀疑或许波斯店遭了贼?

其实是仆从自己疏忽了,今日从包袱里翻出通关文牒,赶紧给阿罗憾送了回来。

……

看到失而复得的通关文牒,阿罗憾不禁对狄仁杰刮目相看。

看来这位奉圣人命办案的年轻人果然不是平庸之辈。

或许还是一方神灵也说不定。

这一次,阿罗憾态度大变,礼貌接待。

请狄仁杰重新落座,命仆从端来上等的波斯茶。

“啊!小道长千万不要见怪,我阿罗憾有眼无珠,狗眼看人低,不认识眼前的真神啊!”

“阁下这下肯相信狄某所言不虚?”

“相信,我绝对相信。照你掐算的结果,看来大唐即将出兵援助波斯,我波斯王国复国有望啊!”

“阁下先不要高兴得太早。”

“为何?”

狄仁杰冷静地说:“因为大唐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兵。兵者利刃,一旦动用,均应关乎国家社稷、生死存亡,所以圣人决断,必然是慎之又慎,更何况太子李治刚刚被火祆祠的邪恶大黑蛇吞噬。这件事情倘若不能水落石出,大唐又怎么可能出兵援助波斯呢?”

阿罗憾点头表示认可。

他愁眉紧锁,内心斗争激烈。

狄仁杰循循善诱,启发道:“退一步讲,圣人已将是否援助波斯一事交给太子李治处理。太子已死,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阁下若心存一线希望,最好助狄某一臂之力。”

阿罗憾想到了什么,眼前一亮。

“只有你我齐心协力斩杀那条邪恶的大黑蛇,替大唐太子复仇。圣人龙颜大悦,或恩准出兵波斯?”

“极有可能啊!总之,阁下必须做些什么。倘若什么也不做,就这样躺在波斯店里干等着,大唐怎么可能出兵援助呢?”

阿罗憾心情复杂地望着狄仁杰。

良久,他终于下定了决心,决定说出真相。

“唉!德鲁格说的没错,出现在隆政坊火祆祠的那条邪恶大黑蛇,应该是提前复活的恶神迪弗!”

“你确定吗?”

“确定。”

“不是有波斯国宝神祇契约封印吗?恶神迪弗怎么会提前复活?”

“小道长,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,能解除神祇契约封印的,除了至高无上的善神阿胡拉之外,还有波斯王。”

狄仁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
“波斯王?你的父亲伊嗣俟?”

“是的。”

阿罗憾懊悔不已,深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。

原来,浩浩荡荡的大食军队进逼波斯国都泰西封之时,有病乱投医的波斯王伊嗣俟鬼迷心窍。

竟然与恶神迪弗达成了一项协议。

双方约定,伊嗣俟将波斯神祇契约解除封印,恶神迪弗得以提前复活。作为回报,恶神迪弗帮助伊嗣俟击溃疯狂进攻的大食军队。

没想到,恶神迪弗从来都是言而无信。

他复活之后化身成一条邪恶的大黑蛇,替大食军队挖了一条密道直通城内,结果导致国都泰西封彻底沦陷。
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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