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我着实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是墓地,乍一看到那么多的墓碑,心脏一紧。
很快我就镇定了下来,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,他犯不着大清早就带我过来。
所以我克制住内心的恐惧,毕竟在这个世上活人比死人要可怕多了。
我也死过一次,知道就算变成了灵魂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。
我没有后退反倒是走进了一些,我发现墓碑上面的名字大多都姓詹,以及和詹家有关的亲眷。
难道这里是詹家的祖坟?
不过年龄最大的也就是他的爷爷,祖坟谈不上,顶多就是两代人埋在这吧。
他爷爷的墓碑最大也最为气派,在最里面的位置。
等我靠近了才发现在詹润川的墓碑和别人不同,他和伴侣合葬在一起的!
而且在墓碑前面放了一些眼熟的东西。
我在结婚那天手上戴的首饰,苏南风的手表,苏南荼的皮带,还有一个生锈的打火机,看不出原来的模样。
看到这些东西,我只觉得血液上涌,心中愤怒不已。
我的死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,我们的命被他用来祭祀了詹润川夫妻!
“苏菀姐,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将苏家人带到这里来给他们二老赔罪,但总没有这么好的机会。”
詹才垣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,他这是什么意思?
没等我问出来,他再次开口道:“苏菀姐,给他们磕头吧,用你的真心忏悔来赎罪。”
他像是一个精神分裂者,一会说爱我,一会又让我赔罪。
我只是问了一句:“苏家和詹家究竟有什么恩怨?”
他便一脚踢在了我膝窝,我毫无准备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。
他看着我的脸声音温柔:“姐姐,你该庆幸我很喜欢你,否则今天就不是下跪,而是用你的人头赎罪了。”
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瞳孔,我只觉得后背发凉。
我一点不怀疑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。
我只得跪着不敢起身,“苏家和詹家以往的恩怨,你不说我怎么知道?又怎么能忏悔呢?”
“苏菀姐,我知道不关你的事,谁让你有那样一个奶奶呢?苏仕强和孙采秀的罪孽就由你们来承担吧。”
他口中说的两人正是我那早就离世的爷爷,以及重病的奶奶。
“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
詹才垣沉默许久才开口:“当年苏仕强见我奶奶生的貌美,将我奶奶当街掳走,爷爷得知消息上门讨要,却被苏仕强给打到半死。”
我对爷爷的印象不太深,他很早就去世了。
从父亲和其他人口中得知,爷爷就是个懦弱的人。
我拧着眉头,“不可能,我爷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?再说就没有王法吗?”
“呵。”
詹才垣冷冷一笑,“那时候军阀混乱,只有枪杆子才叫王法,你奶奶家就是一个大军阀,我们没法,只有闹到了孙采秀的面前,可她竟然比苏仕强还要更加残忍!我的二爷爷二奶奶去讨个说法,竟然被她当街打死。那时我们就是普通家庭,打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就跟打死一条狗没什么两样,在混乱的年代,百姓饿殍遍野,根本没有人追究。”
“我们一家再不敢妄动,只盼着奶奶能早点回家,正逢建国初期,军阀土崩瓦解,新秩序诞生,奶奶才被放了回来,可是……”
詹才垣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哽咽,“奶奶已经不成人样,原来并不是苏仕强独占了奶奶,而是见奶奶是有名的美人,用她的身体去给苏家换取利益,奶奶被他们当成物品一样送到各种官员富豪床上,回来的奶奶也只有半口气了。”
“奶奶说她被苏家的人囚禁在地下室,用铁链锁着,过得连狗都不如,就连苏家的一些仆人都能随意欺负她,她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。”
在建国后,苏家凭借之前打下的基础,弃军从商,下海捞金,利用当初的那些关系越过越好。哪怕爷爷竭力安抚奶奶,奶奶还是死在了那个冬夜,等我们发现的时候,她吊死在梅花树下,大雪下了一整夜,她的尸体也冻成了冰雕。”
听到这的时候,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,我只听说过奶奶手段厉害,却没想到苏家发展史竟然这么不光彩。
我语音涩然,“后来呢……”
“奶奶死后,大家都怕爷爷会做傻事,但爷爷竟然诡异得很安静,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,爷爷用了特别的药水涂抹尸体,然后将她放入石雕之中,彻底保留了下来。”
“我们家是做雕刻生意的,不管是哪个朝代都不缺饭吃,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,虽然不甘心,但我们和苏家差距越来越大,根本就无能为力。”
“直到那一年,爷爷给陆家做雕塑,看着陆家设宴款待,苏家夫妻参与晚宴,爷爷偷袭想要杀了苏仕强夫妻失败,激怒了孙采秀。虽然陆老爷子当时在中间说和,让苏家放爷爷一条生路,她表面答应,却怀恨在心。”
“苏家处处打压詹家,以及和詹家有姻亲关系的白家,逼得詹家不仅没了生意,还得知她要对所有后人斩草除根,只得居家迁移国外。”
“爷爷在奶奶死后精神状态很不好,我爸小时候目睹了詹家巨变和母亲惨死的结局,复仇的种子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,他发誓要让苏家血债血偿!”
“那苏宁安是……”
“我二爷爷的孙女,她的本名应该詹非晚。”
“原本詹家对她的期许是不要沉迷于过去的仇恨,长辈的恩怨和晚辈无关,她可以去享受自己的人生。可二爷爷和二奶奶被孙采秀活生生打死在家里,尸体丢给詹家的时候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,让二叔从小就和我父亲一样有了心理阴影。我们詹家的子孙都铭记复仇的事,非晚,我和哥哥从未忘记!”
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:“詹家的血债,苏家就该血偿!直到今天,你还会觉得苏家是无辜的吗?”
我终于明白了,那枚生锈的打火机应该是我爷爷的。